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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捍衛聯盟短篇。初雪>

 

那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湖泊,一位男孩沉溺於其中,無垠的黑幾乎剝奪他的所有知覺,唯一留下的感受就只有冷,讓人感到寂寞,害怕,無助的那一種冷。

 

他想要蜷住身,給予自己一個擁抱,以便驅離那嚴寒如冰的冷,但他發現他做不到,四肢被四周的水壓牽制住,有如沉重的鎖鏈般禁錮了他的行動。

 

噗通,噗通,噗-通-,噗--通--...

 

心臟跳動的速度也彷彿漸漸被冰冷給凝結住,他早就分不清,是黑暗帶給他寒冷,還是他原本就屬於那片黑暗。

 

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,也許一天,一年,或者一輩子的長度,以至於他印象中的那片光明,可以烘得身體暖活,溫得內心舒適的亮度,至今已經變得淡薄不已。

 

突然,一個變化引起他的注意,他睜開了雙眼,眼前的景色不再是一望無際的漆黑,一抹有如暈開般的金色色調,在湖面上載浮載沉。

 

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腦海,讓他立刻認出那抹金色的真面目,那是從月亮上灑落的光芒,使湖面呈現出波光粼粼的蕩漾感。

 

他使勁地伸出右手,想要捕捉月亮所帶來的希望,可以助他脫離黑暗的枷鎖中。

 

下一秒,他破冰而出,並且深吸了一口氣,如同初生的嬰兒般,獲得了生命的喜悅。

 

他匍匐在結成冰的湖面上稍作休息,同時環顧四方,有別於那黑暗,此時白雪靄靄地覆蓋在針葉林上,視線中是一片銀白色的世界。

 

他緩慢地站起身,好奇地探索周圍,走著走著,腳下一個堅硬的觸感讓他嚇得縮回腳,他低下頭觀察著,發現是一根木製拐杖。

 

他蹲下身試著去摸索它,手指才剛碰觸拐杖的表面,以接觸點為中心,拐杖外層迅速地被覆蓋住一層薄冰,而他一收回手,拐杖便恢復成原狀,他雖然對此感到訝異不已,但是隨即冒險心凌駕在思緒上,他一鼓作氣地拿起柺杖,卻沒有任何變化再度發生。

 

他不死心地將柺杖向附近的一棵針葉樹一指,像是回應他的期待,樹皮立刻地被冰包裹住,他笑出聲來,帶有孩子般的淘氣以及純真。

 

傑克凍人回想起這一段回憶,赫然驚覺這是他經歷的人生中,最快樂最美好的一段時光,在那之後,他將被未來的不預期性,用得是天旋地轉,幾乎快要迷失了自己。

 

<捍衛聯盟短篇。朦朧>

 

一名少年赤腳地站在雪地上,身穿紫色的連帽外衣以及卡其色的休閒長褲,就像一般常見的鄰家大男孩般,但如雪般的白色短髮和底下的蒼白肌膚,卻隱隱約約地點出他並非一般人的事實。

 

他是傑克凍人,存在於童話故事中的人物,可以自由地操作冰元素,作出雪花,冰霜等等極寒地才有的產物。

 

此時,他依舊佇立在原地,堅毅線條所勾勒出的立體五官和精碩身材,讓他像似座巧奪天工的冰雕作品,但不一樣的是,他有情緒,會開心,會難過,也會有徬徨,不知所措的時候,就像現在。

 

他再一次被孩童所忽略,再一次地。

 

並非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,至多只有拿雪球砸小孩,吹起挾有冰晶的風用亂人們的頭髮或物品,導致他們牙齒打顫,身體抖動不已,諸如此類的小小惡作劇。

 

原因出自於他不被孩童相信,縱然他的事蹟有被記載在文獻上,但是沒有人認為這是實際發生的事,簡單來說,當枕頭下的牙齒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小禮物,孩子們會相信是牙仙趁他們熟睡時作了交換,而不是父母們善意的謊言,可是當傑克凍人在外頭降下白雪,甚至在他們的窗戶上面呵出一層霧氣,用手指畫出一幅幅圖案,孩子們卻都不以為意。

 

為此,傑克凍人難掩失望地皺起眉,身輕如燕的他一躍便升騰至半空中,讓颳起的風引領著他離開這傷心的場所,最後他回到他誕生的地方,開始思索著他存在的理由。

 

過了半晌,他用拐杖輕敲因久久不動而略顯僵硬的肩膀,答案沒有浮現出來,依舊百思莫解。

 

他抬起頭,早已夜幕低垂,月亮高高地掛在天際上,朦朧地透出微弱卻足以讓人安心的光芒。

 

傑克凍人在內心向月亮懇求著:月亮啊,如果你知道答案,就跟我說吧,就像你告訴我,我的名字是傑克凍人。

 

<捍衛聯盟短篇。磁性>

 

「你和我明明是那樣地相似。」僻奇低沉的語調,震得傑克的內心一陣驚慌,傑克拿起柺杖並指向著僻奇,避免對方會有任何侵犯性的舉動。

 

僻奇明白傑克的警戒,但他不以為意,逕自地接續說道:「白晝劃破了夜幕,為世界帶來光明,人們因此感到喜悅,我卻被剝奪了生存空間。」

 

僻奇往前踏了一步,傑克緊跟著退了一步,兩人就像兩枚同性的磁鐵般,始終維持著一定的距離。

 

「你和我明明是那樣地相似。」僻奇又再度輕聲地念了一遍,和前次不同的是,他的眼眶濕潤,淚水在眼尾邊搖搖欲墜,露出因為不被理解、接受而受創、哀傷的模樣。

 

傑克對此感到動搖,幾乎就要因為同情而放下拐杖時,理智即時點醒了他-僻奇是一隻狡猾的狐狸。

 

「不一樣。」傑克堅定地反駁道,並且更加握緊了手中的拐杖。

 

「你還是不明白,」僻奇的視線充滿著對無知者的憐憫:「在烈陽下,寒冰因高溫而溶化,黑暗因亮度而褪色,追求光明這一件事,對我們而言,只是自我毀滅的最快途徑。」

 

「不,你這是詭辯。」傑克直視著僻奇,不受對方的蠱惑。

 

「為什麼你還是不懂?」僻奇搖了搖頭,此時,悲傷的面具從他臉龐逐漸地剝落,顯現出底下那張憤世嫉俗的表情,他眥目地瞪著傑克,咬牙切齒地說:「是月亮嗎?因為在月亮下你仍可以苟延殘喘,而我卻是灰飛煙滅!這不公平,為什麼只有我在黑暗中,只有我!」

 

僻奇歇斯底里地叫囂著,突然,他一個俯衝上前,速度快到甚至讓傑克都來不及反應。

 

那是傑克第一次驚覺到,他與死亡如此接近,僅有一線之隔。

 

<捍衛聯盟短篇。未完>

 

永不枯竭的靈感,來自於對生活的細微觀察,以及日以繼夜地埋首苦幹。用這句話來解釋聖誕老人源源不絕的創意,大概只對了一半,剩下的一半在他鼻孔裡吹出來的呼嚕泡泡中,一脹一縮,一脹一縮。

 

「休息是為了讓點子來敲門。」聖誕老人為偷得浮生半日閒,說出煞有其事的理由後,便安然地躺在搖椅上,陷入熟睡的他,絲毫沒有察覺雪怪從遠方探過來的哀怨眼神。

 

在一個小時前,雪怪好不容易完成他的工作,將一百個機器人娃娃漆上鮮艷的紅色,當他以為大功告成,雙手正準備舉起來歡呼時,聖誕老人冷不防地一句話,卻瞬間掩沒掉這一層喜悅。

 

「我比較喜歡天空藍啊。」

 

隨後,如同現在的情景,他愉悅地在酣眠中,等待他所謂的點子進駐他的心房,而雪怪卻不得不重新一次那枯燥乏味的塗改作業。

 

儘管他是隻雄赳赳,氣昂昂的雪怪,創造出的傳說也是數也數不清的,其中最經典的莫過於他從山頭上拉弓,射出去的弓箭能準確無誤地射中另一座山頭上的獵物,但是無論他是如何力大無窮,勇猛無比,聖誕老人就是比他技高一籌,所以他也只得就範。

 

雪怪拿起刷子沾些藍色顏料,塗啊塗,畫啊畫,聖誕老人的打鼾聲則是在一旁伴著奏,這使他越聽越不是滋味,突然,他直接把刷子丟到一旁,站起身走到聖誕老人身邊,伸出如掃把棍般的手指,將那呼嚕泡泡搓破。

 

聖誕老人微微地皺起眉,發出了悶哼聲,那付看起來像作起惡夢的模樣,使雪怪心中的不滿得以舒緩一些,但是在下一秒,聖誕老人如彈簧般跳起身來,雙手分別握住藉由魔法變出的刀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一左一右地架在雪怪的肩膀上,刀刃上傳來的陣陣寒氣,不時地刺激著頸間,讓雪怪當下是嚇得心驚膽跳,魂飛魄散。

 

「我還以為是僻奇,」聖誕老人收回了手,一邊搖搖頭一邊嘆息道:「太可惜了,剛剛點子已經來了,可惜被你這麼一嚇,他一溜煙地消失在我眼前。」

 

雪怪對聖誕老人的指責絲毫不感到內疚,他只覺得他的上司第一時間竟然不是先關心他的安危,他可是差點被嚇到心臟麻痺啊!

 

雪怪冷哼一聲,大步伐地跨離聖誕老人的視線,任憑聖誕老人在身後不斷地叫喚,他都置之不理,打從心底決定要做一件事情-他要罷工。

 

失去幫手的聖誕老人,望著這堆積如山的機器人娃娃,絕大部分都還維持著紅色,這讓他輕敲著腦袋,苦思著解決的方法。

 

一個有別於雪怪的輕靈腳步聲踏了進來,吸引了聖誕老人的注意。

 

<捍衛聯盟短篇。聖誕節>

 

為了即將到來的聖誕節,此時此刻,在北佬的秘密基地中,雪怪和眾批小跟班們正馬不停蹄地趕工著。雪怪負責將型式各異的玩具漆上美麗的色彩,小跟班們則以雪怪為起點,一個又一個地向右看齊,緊接著便像條運輸帶般,將完工好的玩具傳到負責包裝的小跟班們手中。小跟班們將玩具用禮物盒裝好,並用繽紛的色紙和緞帶去裝飾它,而另一批負責運輸的小跟班們,便用同樣的方式將包裝好的禮物一盒又一盒地放到雪橇上。

 

將近兩億份的禮物整齊地疊放在雪橇上頭,乍聽之下似乎有點不可思議,但是在魔法的輔助下,就變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。

 

當雪怪和小跟班們分工合作,一分一秒都不敢鬆懈時,身為他們的大家長-聖誕老人,自然也是。。。在床鋪上呼呼大睡。當然不是因為他想偷懶(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不是),試想想看,要在一個晚上內送完將近兩億份的禮物,相當於穿過煙囪兩億多次,其中還要注意煙囪下可能仍燒得興旺的柴火,以及調皮孩子們的追擊。如果不在事先好好儲備體力,是沒有辦法勝任這一份作業。

 

也因如此,北佬(就是聖誕老人)雙手擱在如海豹般的大肚腩上,打著媲美打雷的鼾聲,陷入深沉的睡眠中,而當一覺過後,也意味著重頭戲的序幕將被揭開。北佬將駕著麋鹿拉起的雪橇,穿梭在五大州七大洋間,把孩子們滿懷期待的禮物,輕巧地放進他們準備的聖誕襪中。

 

<捍衛聯盟短篇。彆扭>

 

"你還是一樣沒被任何人看見啊。"猛兔哥挖苦地對傑克說,這讓對方露出彷彿被踩到痛腳而微微慍怒的神情。猛兔哥不是不曉得,這件事在傑克心中一直是說不出的苦,但是比起由於再一次失望而垂頭喪氣的表情,生氣時的他看起來還比較有生氣一點。

 

猛兔哥其實很關心傑克,也很在意他的感受,不過叫他因此對傑克溫柔體貼,細心呵護,這又太不符合他的個性。所以猛兔哥只好故意講一些令傑克不悅的話,稍微轉移對方的注意力,畢竟那抹身影已經過於單薄,不適宜再承擔更多的悲傷。

 

<捍衛聯盟短篇。潘朵拉的盒子>

 

自從傑克成為守護者後,他就經常去猛兔哥那串門子,以處理聯盟的相關事項為由(雖然多半只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)。

 

傑克走在隔開綠色草皮的金黃色泥土路上,在氣候宜人下,踏起來十分地鬆軟,就像曬過陽光的厚棉被一樣。兩旁與人等身高的蛋型石像群,紛紛地轉到刻有笑臉圖案的那一面歡迎著他,而顏色繽紛的彩蛋戰士們,也早以列隊站在門口等候他的到來。

 

"你來了。"參雜特殊嗓音的聲線從門後傳到傑克的耳裡,下一秒,猛兔哥推開了門扉,迎接了傑克帶點狡黠的目光。

 

"在這兒等很久了嗎?"傑克觀察著猛兔哥的反應,原本左右搖晃的大耳朵停頓了一會兒,但隨即便像兩座不容摧堅的高塔般豎立著。

 

"你這句話說得不對,無論等不等你,我都會在這兒。"猛兔哥下意識地搔了搔臉頰。儘管在前一個小時,他已經翹起二郎腿坐在他的位子上,一邊用手指輕敲著扶手,一邊嘴上碎碎念著:"他到底懂不懂得守時的觀念..."

 

"喔~"傑克的語尾微微地上揚,並且細瞇著眼,懷疑的態度從他嘴角邊泛起的笑意浮現出來。

 

猛兔哥太了解這個表情,在傑克藉此大作文章前,他像趕羊般將對方推進招待客人的房間內,並叫彩蛋戰士端出茶和點心,從點心盤上拿起一顆巧克力蛋,拆開鮮艷的包裝紙後,直接塞進傑克的嘴中。幸虧的是,傑克和多數的小孩子一樣,懂得閉上嘴巴,品嚐巧克力的香甜,這讓猛兔哥鬆了一口氣。

 

此時,他們面對面坐著,中間隔了一個圓桌,上頭擺著一組茶具和許多甜點。猛兔哥拿起茶壺將茶水注入自己的杯子裡,並用湯匙從糖罐子取出兩勺糖加以調味後,便端起茶杯開始啜飲著。

 

"好了,找我有什麼事?"猛兔哥放下了茶杯,為了避免再被傑克逮到把柄,他故意擺出一付公事公辦的樣子。傑克沒有回應,他正依依不捨地抿掉殘留在嘴唇上的甜味,顯然沒有聽見。

 

猛兔哥看著傑克如此珍惜著自己精心製作的巧克力,他不免態度又軟化下來。

 

喜歡吃巧克力的都不是壞人。猛兔哥暗自地想。

 

當傑克回過神,正巧對上猛兔哥凝視他的眼神,他還來不及去詢問,對方立刻收回視線,快到不著痕跡,如同夏日午後,懸在藍天上一捲淡淡的浮雲。

 

"好了,這是我第二次問你,找我有什麼事?"猛兔哥再一次問著,表情少了幾分銳利。

 

傑克嘿嘿地笑出聲,看似有些不好意思,但猛兔哥知道,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。

 

"我從北佬那拿到了一個盒子。"傑克從懷裡抽出一個紅色的長方形木盒,長寬和一封信差不多,開闔處被一個金色小鎖拴住。"但打不開,所以需要你的幫忙。"

 

"北佬怎麼沒事給你一個上鎖的盒子?等一下,難道你!?"猛兔哥的懷疑逐漸地變成確信,他大喊著:"你竟然偷東西,老天!"

 

傑克比了一個噓的手勢,儘管現在除了他和猛兔哥,沒有第三者在現場,但他總覺得會被人聽見,尤其是被當事人,他小聲地請求著:"拜託,幫我一次,我很好奇。"

 

猛兔哥搖搖頭,他決定要修改前言-喜歡吃巧克力的都不是壞人,但不代表就是好人。

 

傑克眼見猛兔哥沒有要幫忙的意願,他不免心急起來,他實在是太想知道這個盒子的內容物-能讓北佬笑到彷彿大地撼動,整座基地內的物品都被震得七零八落,甚至還因此引發一場不小的混亂。所以他換了個方式。

 

"不是你不想開,而是你開不了,對吧?"傑克低下頭,一臉大失所望的樣子,還刻意地嘆了口氣。

 

"..."猛兔哥沉默不語。但傑克用眼角餘光撇見對方正因生氣而顫抖的耳朵,於是他以警探質問犯人的氣勢再一次詢問著。

 

"你開不了,對吧?"

 

"誰開不了!!"

 

就像是被逼到死角的犯人般,猛兔哥氣得直跳腳,緊接著不悅地吼道:"拿過來,記得等下你要為你的失禮道歉。"

 

傑克一手遮蓋住下半部的臉,為了掩飾忍不住的得逞微笑,一手將盒子放到猛兔哥正攤開的手心裡。

 

猛兔哥用魔法變出了開鎖工具,先仔細審視著鎖的構造,便將鐵絲伸進鎖孔進行嘗試。在突然陷入安靜的空間中,睏意爬進了傑克的思緒裡,使他不禁打了一個哈欠,還來不及闔上嘴,清脆的聲音短促地響起。

 

"好,打開了。"猛兔哥將金色小鎖取下,得意洋洋地說:"這個鎖對我而言,就像切蛋糕一樣簡單。"

 

"快給我看。"傑克正伸手要拿走盒子,猛兔哥立刻地將它攬進自己懷裡,使傑克撲了空。

 

"等一下,"也許是還沉浸在解開後的喜悅中,猛兔哥說了出乎意料的話:"我想我有權先來看。"

 

猛兔哥打開了盒子,和北佬截然不同的反應出現在他驚訝的表情中,他趕緊又蓋上盒蓋,以組絕傑克從旁窺視的眼神。

 

天啊,北佬怎麼會還留著這張照片?這就算了,他竟然輕而易舉地讓別人拿到!?猛兔哥暗自叫道,一想到傑克看到照片時的反應,表情又增添了幾份錯愕。

 

"什麼?"傑克望著彷彿被驚奇箱嚇到的猛兔哥,一臉疑惑。

 

"這個你不能看。"猛兔哥說,哪怕傑克如何請求,猛兔哥依舊堅決地反對。

 

"...啊!!"傑克指著猛兔哥的背後大喊一聲,這個舉動成功吸引猛兔哥的注意,趁對方一時的不留神,他順利地搶走了盒子。

 

"不要動!放下來!"猛兔哥原本膨鬆的毛髮因為被汗水濡濕而塌了下來。這緊張不已的樣子,讓傑克更加地好奇,出於作弄,他故作困惑地請教這兩項明顯矛盾的指示。

 

"不要動?還是放下來?"傑克歪著頭,像隻無辜的小狗。

 

"放下來!"猛兔哥清楚地再一次命令著。

 

"哈,我從來就不是以聽話所著稱。"傑克無視於猛兔哥歇斯底里的叫喊,迅速地打開了盒蓋。一張泛黃的照片躺在盒子的底部,雖然照片中的人和現在相比是略有差異,但傑克還是很快地認出他們。

 

在照片中,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哥薩克族戰士,氣宇不凡地舉起一把寶劍,劍鋒閃爍著如同月圓時的金黃色光芒。在他身邊還有一位用沙子在頭上畫出一個小禮帽,彬彬有禮地向前鞠躬的紳士。而在他們兩人中間,有一個小女孩,背後有對妖精般的翅膀,她嬌羞地雙手托腮,笑得有些靦腆。

 

"這是北佬,沙人,還有牙仙,哇喔~"傑克看著以前的大家,覺得既是孰悉又是新鮮。就在這個時候,他發現有位穿著綠色袍子,手持金色法杖,戴著綠色蛋型眼鏡,和猛兔哥相似,毛色卻是暖色系的兔人側著身站在照片角落。

 

"這是誰?"傑克問著猛兔哥,對方臉色一沉,顯然不情願回答這個問題。

 

"嘿,跟我說嘛。"

 

"..."

 

"別這麼小氣,告訴我嘛。"

 

"..."

 

"我說..."

 

"吵死了!你不會自己看啊!?"

 

面對猛兔哥炸毛般的反應,傑克雖然感到莫名其妙,卻也隱約地查覺到事情背後的真相。直到猛兔哥一把搶回了盒子,傑克像是壓抑不住從腹部竄升的笑意,當下笑彎了腰。

 

"這真的是你!還真的是你!啊哈,根本就是"判若兩兔。傑克還來不及說完話,就像被人搔到癢處般,無法自己地大笑著。

 

猛兔哥看著和自己預料中如出一轍的反應,內心是五味雜陳,他不免幽幽地說:"那又怎樣,萬物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有所改變,我也不例外。"

 

這時候的猛兔哥還不知道,他複雜的情緒有一大半是建立在想要呈現出最好的一面,尤其是在喜歡的人面前。

 

"不過這也太..."傑克用手背擦拭掉從眼角滲出的淚水,接續地說:"太不一樣了,為什麼你會從一個法師變成一名戰士?為什麼毛皮會從橘色變成灰色?這變化實在是太大了。"

 

此時,他們兩人都未發覺已有不速之客悄悄地來到猛兔哥的基地中。突然,一隻手環過猛兔哥的肩膀,另一隻手則攬著傑克的背部,而手的主人-北佬,挑起單邊眉宇,調侃地說:"又在這偷懶啦?別打情罵俏啊。"

 

"誰跟他..."猛兔哥煞住了嘴,直覺臉頰一陣發燙,幸好在毛髮的覆蓋下,得以遮掩他正臉紅的窘況。

 

"好好,"北佬收回了手,對猛兔哥比出冷靜的手勢。"我說錯了,是別談情說愛。"

 

這個傢伙一定是故意的。猛兔哥氣得牙癢癢。

 

"嗨。"傑克怯怯地向北佬打著招呼,並向猛兔哥眨了眨眼,暗示對方趕緊把盒子藏好,不過終究還是慢了一步。

 

"果然是在這裡,"北佬從猛兔哥手中抽回自己的原有物,邊掏耳朵邊說著:"看來我的聽力還是不錯。"

 

在北佬追究傑克前,他打開了盒蓋,確認內容物的存在,沒有想到這個舉動,即將引發一場浩劫。

 

"哈哈,你那時候真夠拙的,哈哈哈哈!!"

 

北佬大笑,大地撼動。事後,猛兔哥整整一個禮拜閉門不出,為了清理滿地殘骸。傑克每每回想起基地像是被丟入濃湯鍋攪和般,當場支離破碎的慘狀,總是感到不寒而慄。

 

<捍衛聯盟短篇。重逢>

 

當傑克和吉姆因重逢而相擁時,在歡愉的氣氛下,吉姆卻不合時宜地打了一個噴嚏,由於傑克的特質-只比冰點略高些的體溫。

 

「對不起,我很冷吧。」傑克還來不及拉開與吉姆的距離,又被對方再一次地擁入懷中。

 

「當人類失溫時,就是覆在身上的那一盆雪,讓他重新燃起生命的熱度。所以傑克,你一點都不冷,還很溫暖。」吉姆收緊了手臂的力量,真誠地說:「能見到你,我好高興。」

 

「吉姆,第一次我發現到,淚水原來是那麼燙啊。」傑克感動地落下淚,他只覺得這液體爬癢了他的臉頰,於是他笑出聲。

 

最後兩人相視而笑,毫無掩飾地再次擁抱著。

 

<短篇>

 

如鵝絨般的雪花偶然飄到吉姆的肩頭,他把它拈下來並凝視著,直到它駕著陽光昇回空中,留下尚未散去的寒冷在指尖上,證明它曾經存在過。吉姆再次邁開步伐,穿過鱗次櫛比的建築物,來到已被白雪覆蓋的針葉林裡。

 

吉姆看見了他-站在湖面上的雪之子,有著如霜般的白髮,如冰般的肌膚,種種特徵都使他無違和地與背景融合在一起,讓吉姆產生出他將被這片銀白吞噬的錯覺。

 

吉姆抱住了他,手臂箍緊在對方的腰際,那份擁抱的力度甚至使臂膀泛起如凍傷般的疼。

 

「我真希望,」吉姆喃喃自語:「能讓其他人看見你,他們就會知道,打雪仗時的你,玩雪橇時的你,還有和我一起度過這些時光的你。」

 

吉姆遲遲等候不到對方的出聲,他又接續地說:「上次有人問我,我最喜歡的人是誰,我說我就在看著他,他笑說我的心上人難道是一堆雪,那是因為他看不到,看不到你就在雲朵下,降下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。」

 

吉姆噤口不語,當回應他的仍是一片沉默後,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,近似崩潰,急迫地喊:「傑克,說話好嗎?這樣子我才不會發現,原來現在的你,只是我碰不到的幻影...」

 

語畢,原先擁在懷中的人,像是雪地映射出的光影,瞬間消逝在雪花飄散的世界,獨留下擁抱自身的吉姆,面對無止盡的悲傷。此時,一朵雪花偶然飄到吉姆的眼中,微涼的感覺從眼底漫延開來,卻反而激起更多的溫熱,直到眼眶再也承載不住,多餘的液體從眼角滑落下來。

 

<短篇>

 

「吉姆,我永遠在你的心中。」傑克臨別前所說的話,在吉姆往後的人生中,產生了如蝴蝶效應般的影響。

 

一開始,只是模糊的白影子在吉姆眼前晃動著,但隨著吉姆的思念與日俱增,影子漸漸地變得清晰,讓吉姆很快地辨識出它擁有和傑克一樣的臉,甚至相同到連神情舉止都和傑克如出一轍,除了不會出聲。

 

吉姆理智地告訴自己,它不是傑克,它不是。可惜徒勞無功,它彷彿看穿了他的脆弱,在他和他曾一同度過的場景中伺機而行,趁他最想念他的時候翩然現身,並且勾起一抹十分誘惑人的微笑。

 

終究,吉姆他屈服了,在它的誘導下,相信它的存在,如同他相信著傑克。

 

夜裡,吉姆和它肌膚相貼,他的身子一陣哆嗦。爾後,他神色恍惚地躺在床上,它輕吻他的唇,就像他曾想對傑克做得一樣。

 

在睏意完全地侵蝕吉姆的意識前,他隱約地聽見它用傑克的聲音,對他說著:「吉姆,我好希望能讓你看見我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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