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備註:

-配對名先後不代表攻受(純遊戲梗  

 

 

 

  曾經有段歷史,人們是這樣形容貓。

  受到世俗教化的影響,所有人類都循著同樣的模式生活。只有貓兒不受拘束,有勇氣過自己想要的生活-吉姆・大衛

  馴良體貼?貓可不吃這一套。如果牠不想被抱,最好就別碰牠-莎曼莎・阿姆斯壯

  沒有人能真正擄獲貓的心-艾倫・裴瑞・伯克利

  人們眼中,貓總是詭譎多端、捉摸不定,鮮少人獲得牠的青睞。多數時候,人們只見貓打哈欠伸懶腰,張嘴而冒出的利齒一下子便藏在毛茸茸的人字型嘴角下。

  接著貓開始舔起前爪整理儀容,一對耳朵靈活擺動,細瞇的眼縫飽含兩顆發出光芒的圓珠。牠起身,探出柔軟的步伐,身軀曼妙如水滑過週圍人投射的憐愛目光,逕自地選擇一塊充滿陽光的角落繼續貓生美夢。

  對於貓的不領情,人早就見怪不怪,取而代之是對牠更深的喜愛。

  時間回到另外一段歷史,AD300年的巴路奧其村莊。

  此刻,藍天白雲,綠林嫩草,徐風帶來鮮花綻放出的清新香氣。磚石砌成的通道連結因反射陽光而熠熠生輝的矮式建築。村民穿梭其中,彼此的談笑聲也因這難得的好天上揚幾分。

  「終於回來了。」

  開口的青年高舉雙手伸了個懶腰,深褐色的短髮隨風擺動像是貓的耳朵注意著四周動靜,他和身後的魔獸青年簡單地介紹自己從小生活的村莊,便開始跟久未見面的村民打招呼。

  阿爾德歡快的笑聲讓基爾德那暫時忽略身旁警惕的氣息,村民明顯和他隔著幾步距離,直到阿爾德呼喊著基爾德那,這道透明牆壁才垮下來,先放下戒心的孩子們一擁而上,幾個小孩甚至拉扯著基爾德那的披風,頻頻地對他丟出問題。

  「你的皮膚為什麼是藍色的?」

  「我可以摸你的角嗎?」

  「所以你會吃人嗎?」

  「喂,你們幾個。」

  阿爾德正準備替基爾德那解圍,卻看見基爾德那一手一個把小孩抱上來,任由他們碰觸自己頭上形似牛角的紅褐色銳角。

  阿爾德眨動雙眼,掛起微笑,說:

  「你好像對小孩特別沒抵抗力。」

  「因為他們沒惡意。」基爾德那不以為意地說。

  一陣吵鬧之後,兩人和村民們告別,準備回到阿爾德的家。

  一路上暖活的空氣使人身心舒暢,兩人靜下來享受片刻悠閒,直到一個戴著貓耳頭飾的老婦人徐步而來,她見到基爾德那魔獸的外表仍是一派輕鬆,從懷裡抽出一包小東西塞進基爾德那懷中,笑著說:

  「這是好東西喔,嗚呼呼~」

  基爾德那一臉不解,阿爾德替基爾德那先道了謝,老婦人點點頭,又繼續走著。

  「這是?」基爾德那端詳那包小東西,問著阿爾德。

  「我想可能是小魚乾吧。」阿爾德解釋,「剛剛那個人是貓夫人,專門做貓的飾品,第一次我遇見她的時候,她也是往我這邊塞了一堆貓的飼料,害我以為我的真身被她發現。」

  阿爾德想想又忍不住笑出聲,基爾德那聽完哼了聲,便把那包飼料推到阿爾德的胸前,說:

  「送你吧。」

  「咦?」

  「你應該喜歡……是吧?」

  阿爾德的嘴唇微微扇動,試圖反駁什麼,但一對上基爾德那認真的視線後,還是先把那包飼料接過手,苦笑地說:

  「雖然我以前是貓沒有錯,但是我已經作為人類生活好長一段時間……」

  「所以?」基爾德那問。

  「就先替法路奧謝謝你了。」阿爾德說。

  「法路奧?」基爾德那又問。

  「是我家的那隻黑貓,等等就會看到牠了。」

  一如阿爾德所言,當兩人即將抵達目的地,便看見蜷伏在門口的黑色毛團。阿爾德輕輕地喊了聲:

  「法路奧。」

  法路奧聞聲動了一下尾巴,繼續躺在玄關前作著美夢。阿爾德只得踮起腳,小心地避開牠佔據的地面避免踩到牠。基爾德那偶爾會對阿爾德這樣的舉動感到不解,如果是他的話,早就一腳踢開牠,哪會任由牠擋道。

  基爾德那觀察眼下霸道的小生物,這種只會喵喵叫的毛球,就是阿爾德的真身,而他也是被牠擊敗……

  哪怕早就失去那段記憶,但想到自己會輸給這種東西,基爾德那不禁洩恨地輕踢法路奧一腳。

  法路奧嚇得醒過來,拱起背,毛全都豎立起來,發出威嚇的叫聲。沒有看見事情經過的阿爾德回過頭,以為是基爾德那的外表嚇到法路奧,他安撫性的噓了幾聲,但法路奧並不領情,跳起來直接鑽進草叢。

  「基爾德那,別在意。」阿爾德說。

  「我當然不會在意。」還沉浸在情緒中的基爾德那咬牙切齒,「貓這種生物原本就不可理喻。」

  『那種受到威脅就跑掉的生物居然能打贏我,以前的我到底是有多大自信自稱為王。』基爾德那暗暗地想。

  「或許是吧。」阿爾德點點頭,他推開門,宏亮地喊:

  「爺爺,我回來了。」

  「是阿爾德啊……咦!?魔、魔獸王!?」

  阿爾德的爺爺瞬間站起身,操起拐杖當作武器,行動像是被不熟練的人操控的提線木偶般,一拐一拐地準備衝上前痛毆基爾德那。阿爾德見狀,快步向前阻止爺爺,其實他不擔心基爾德那受到傷害,反而害怕爺爺一個拐杖敲下去,骨架反而因為反作用力喀拉喀拉地散開來。

  阿爾德把爺爺重新按回在椅子上,開始對他解釋,現在的魔獸王對人已經沒有威脅,對方以『基爾德那』的年輕外貌走上另外一條不仇恨人類的道路。

  阿爾德的爺爺終於放鬆肩膀,撫摸因剛才動作作疼的腰部,阿爾德垂下眼,濕潤的眼顯得無辜。

  基爾德那面對這個場面,只能半闔起眼,當作是自己對老人家的歉意。

  「好了,你回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吧。」爺爺說,姿態再度恢復當村長時應有的尊嚴。

  「是的,那麼……」

  阿爾德開口向爺爺訴說自己旅途上所遇到的難題,而歷經世事的老人,馬上替阿爾德點出解決之道。只見阿爾德豎起眉,表情少見嚴肅起來,他朝著基爾德那看一眼,才剛想要離開,但想到自己這次回來還沒跟爺爺多說說話,又心軟了下來,他放慢語速地說:

  「嗯,那爺爺……等我忙完這件事,我再來好好跟你敘敘舊。」

  「今天先休息吧。」爺爺說,「晚上容易有魔物出現,等天亮了再出發。」

  幾乎就要答應的阿爾德搖頭,拒絕爺爺的好意,而始終保持安靜的基爾德那此時反而出聲。

  「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,今天先住下來吧,阿爾德。」

  「……可以嗎?」阿爾德問,隱約上揚的嘴角洩露出他的真心。

  「哼,未來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要走,不差一個晚上。」基爾德那答得乾脆。

  阿爾德終於綻放出笑容,基爾德那盯了一會兒後,不自在地轉頭,無視肋骨內側正發燙的體溫,把時間留給阿爾德,逕自地先上二樓休息。

  期間,基爾德那能從樓梯口聽見爺孫的談話,聲音小小的、模糊的,和記憶中陪伴自己入眠的細語聲十分相似,內心有的裂痕也漸漸地填補起來。

  -如果人類能對魔獸溫柔以待,自己是否就不會走上魔獸王那個未來?

  現在的基爾德那已經失去自己作為魔獸王時的回憶,只能從他人的描述嘗試拼湊那段過往,但是從他們的神情,他能確定的是自己活得並不快樂,或許正因如此,他才被阿爾德擊敗。

  「所以才會輸給貓嗎……」基爾德那碎念著,洩氣地躺在床鋪上。

  基爾德那聽見腳踏著木板發出的咯咯聲響,他看著從門口現身的阿爾德走過來並坐在床沿,基爾德那因此坐起身。

  兩人陷入沉默,一縷橘色陽光不識相地投射進來,在空氣瀰漫的金色灰塵顯得礙眼,基爾德那聞到木頭建材被烘托散發的氣息,原本該讓人放鬆的味道,現在反而使他分心。

  基爾德那感受到自己的重心朝向床上的凹陷處,他想,就這樣躺過去多好,但是貓都是不可理喻不是嗎?不能輕易示好,表達喜愛-但其實真心話卻是誰都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現失常。

  基爾德那只得釘坐在那,等待阿爾德開口:

  「你剛剛在說貓嗎?」

  「貓?」

  「我不是要故意偷聽的,只是有點好奇。」阿爾德說。

  基爾德那交疊起雙臂後,舉起單手撐起下巴,轉移話題地說:

  「阿爾德,你記得你還是貓的時候嗎?」

  「我嗎?」

  沒料到話題會繞到自己身上,阿爾德張大口,神色有些慌亂,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復心情,試著從模糊的印象摸索。

  一個印象宛如一道閃電閃過他的腦海,他脫口而出:

  「是鈴鐺。」

  「鈴鐺?」

  「嗯。」阿爾德邊回想邊表示,「我想起來了,我以前是這個村莊某個小女孩養的貓,不知怎麼跳進時空裂縫跑到未來,那個地方不像這邊到處充滿食物,只有一大堆冰冷的金屬,甚至要找攤水喝都很困難。」

  基爾德那按捺住發問的衝動,於此同時,內心有個聲音告訴著他,阿爾德口中的食物絕對不是擺在餐盤上的那種。

  阿爾德接續地說:

  「當我以為快要死掉時,是伊甸撿起我,將我帶回他們的家,原本我是想反抗的,但可能是太久沒吃飯,所以就……」

  「醒來後,我聞到很香的味道,不管會不會有危險,拼命舔著眼前的牛奶,然後我聽見清脆的聲音,但是我沒有很在意。」

  「我被人抱起來,鈴鐺發出聲音,我才發現我的身上多了一個項圈,代表我成為這個家庭的一份子。」

  阿爾德意識到基爾德那在旁,用手背偷擦掉差點要奪眶的淚水,而掛在頸間的鈴鐺因為動作發出聲響。阿爾德刻意乾咳幾聲,含混帶過後續。

  「記得那陣子太開心,還會故意亂跑讓鈴鐺發出聲音……好了,不說這個了。」

  阿爾德張望著四周,說:

  「法路奧好像還沒回來,我去找牠。」

  阿爾德剛用手撐起身,就被基爾德那握住手腕,重新拉回床上。

  「基爾德那,怎麼了?」

  基爾德那的臉湊近阿爾德,雙方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房間變得格外清晰。基爾德那承認那沒有流下的淚水,促使著他想要捧住對方臉頰,用指腹擦拭掉眼窩上的淚痕。

  阿爾德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曖昧場景,但這是他第一次只能任由鼻尖發癢,想逃開,卻只能被對方固定在原地。

  在他以為基爾德那要吻上來,認命地閉上眼,突然一想到樓下的家人,一股無名力量從體內衝上來,阿爾德推開基爾德那,說:

  「我、我去找法路奧。」

  阿爾德用彷彿東西翻落的氣勢跑下樓梯,也不管爺爺因此被嚇到肩膀跳動,他衝出門,大步地跨向法路奧可能出現的地方。

  奇怪的是,阿爾德到處找不到法路奧,他嘗試呼喚牠的名字,但始終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。

  阿爾德走動的腳步越來越不踏實,彷彿踩在泥沼一般,每跨一步就更陷入不安的情緒中。

  「難道……」想到法路奧容易吸引麻煩的體質,他抬起頭,第一顆星從黑幕亮起來象徵夜晚已然降臨,野獸的呼叫從遠處傳來,警惕著同伴更大的危險即將出現。

  阿爾德順著聲音的出處前進,與其同時,四周的野生動物往阿爾德的背後逃竄。阿爾德握緊掛在腰間的配劍,穿過樹叢,找到困在樹上不停顫抖的法路奧和樹底下正對他齜牙咧嘴的魔物。

  阿爾德拔出劍,經過一次次的戰鬥,他的實力提升不少,即使沒有同伴在側,自己也能獨當一面。

  突然,他察覺氣流的改變,他緊繃起雙腿,警惕樹叢傳來的沙沙聲,直到對方的真身顯露在月光底下,一滴冷汗從臉頰上滑落,表情卻明顯放下心。

  「阿爾德,掩護我。」

  基爾德那同樣拔出劍,和阿爾德合作把魔物打倒在地。

  阿爾德收起劍,朝樹上的法路奧伸出手,法路奧跳進阿爾德懷中,被汗水浸溼的毛皮溫暖阿爾德的胸口。

  「你啊,下次別跑這麼遠了。」

  阿爾德用手指蹭了蹭法路奧的耳朵,眼前一個黑影使他抬起頭,只見基爾德那撥開蓋住他前額的頭髮,說:

  「你也是啊,阿爾德。」

  阿爾德不自覺燥熱起來,他稍微扯開領口,讓體內的熱氣散去些,說:

  「先回去吧,基爾德那。」

  「好。」基爾德那說。

  走回去的路上,兩人維持相安無事的距離感,像是要隱藏已然萌生的情感。

  隔天,兩人要離開村莊前,基爾德那暫時走開,再次回來時,往阿爾德手上塞了一袋東西。

  阿爾德打開紙袋,一條黑色皮環上面繫著金色鈴鐺,隨著阿爾德擺弄的手指發出響聲。

  「咦?送我的?」阿爾德問。

  「不......」基爾德那說,「給法路奧戴的……這樣牠下次走丟,你也會比較好找吧。」

  「原來如此,不過話說回來……」

  阿爾德再度露出微笑,基爾德那有那麼一瞬間想,是不是阿爾德長得特別好看,他才始終看不膩這笑臉。

  「難得看見你對貓這麼上心,你喜歡上貓了,對吧?」阿爾德說。

  基爾德那直視著阿爾德,不參一絲虛假,難得帶著笑意地說:

  「嗯,我喜歡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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