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康拉著三成往前跑,後者雖然不情願,卻也只能跟著對方的腳步
「家康,你又想做什麼?」
「帶你去一個地方」
「那你不用拉著我,我又不是盲人,不需要你這樣帶著走」
「就因為不是盲人才麻煩啊...」
「啊?」
家康回過頭給了三成一個大大的微笑:「因為下一秒你就會跑走啊」
「開什麼玩笑,什麼逃跑的...我原本就和你不同路」三成定住腳步,但對方的力氣比自己大得多,地面上也因此呈現兩道拖行的痕跡
「吶~三成,再這樣下去,到達目的地的時間會越拖越長的」
「誰管你!我才不要每次都被你牽著走!」三成將身體的重心往後,像拔河般地和家康僵持著
家康的眼神閃過一絲狡獪的光芒,但隨即又被笑意給取代
「不要牽著走嗎...那換一個方式好了」家康放鬆了力氣,順勢地被三成往後拉,就當對方因重心不穩要跌在地上時,一個馬步向前,伸手撐住對方,然後打橫抱起
三成先是被嚇得呆愣住,發現到自己的窘態,開始在半空中胡亂地掙扎
「家康!!放我下來!!」
「你不是不要牽著走?」
「我才不是那個意思!!」
「還是你想要我背著,或者扛布袋的方式走都可以,總之...噗-」被三成一拳擊中顏面,由於力道不輕,暈眩了好一陣子,但雙手仍抓得牢牢的,沒給予三成逃脫的機會
到最後,三成精疲力盡地偎在家康懷裡,但那張嘴始終咒罵著
「隨便死在哪個路邊吧...德川家康...」
「等著我回去聯繫秀吉大人,半兵衛大人,還有刑部一起詛咒你下地獄吧」
「可惡!根本就是空有蠻力的大猩猩,和秀吉大人完全不同...」
「好了~三成,已經到了」家康打斷他喋喋不休的話語,將三成放下來
三成環顧一下四周,除了原生態的景象,並沒有什麼特別的
「家康,你到底是要...」一個溫熱的物體掩蓋住視線,家康噓了一聲,示意要三成安靜
「閉上眼睛,三成」家康用手貼住三成的眼睛,而自己也闔上了眼
少了喧鬧聲,在寂靜中慢慢地有別的聲音滲透進來,風拂過草的聲音,溪水流動的聲音,以及...心跳聲
是因為受到貼著自己的溫度,或者其他因素的影響,三成只覺自己的臉微微地發燙起來
但這種感覺並不討厭...反而令人安心...
他承認,如果家康不要那麼多話,又愛做些無厘頭的舉動,行事風格很像秀吉大人,果決並具有判斷力
但他畢竟不是秀吉大人,所以常會被他惹到很生氣
閉緊嘴巴,乖乖做事,這不就好了嗎...
三成心裡想著
「三成,看到了嗎?」語畢,才發現自己的手仍蓋住對方的視線
「如果你再這樣愚弄我,我可以讓你看到,比我現在所處還要黑的世界」三成嘴角抽動著,家康趕緊離開對方,卻感到有些依依不捨
指尖彷彿仍殘留對方的觸感,家康下意識地貼住嘴唇,直到他察覺自己的舉動,連忙地想掩飾一切時,才發現對方已經看向遠處
點點螢光在原野上穿梭,極富生命力展現出不同姿態,悄悄地點亮一處的風景,又瞬即讓黑暗給熄滅,而又在意想不到的地方,微微地閃爍著
光與暗彷彿就在眼前,彼此追逐著
「...」三成坐下後,開始沉思著,家康靜坐在他身旁,望了對方一眼,也默默地看向眼前的景色
「你費盡力氣就只是想讓我看這個?」三成有點挖苦人地說著,但語氣卻沒有以往冷漠
家康沒有回話,而是點個頭
「笨蛋,又不是沒看過」三成撇過頭
「但很漂亮吧,三成」家康誠懇的態度,又讓三成不適應地壓低了頭
「我才不會說出什麼漂亮的話,去迎合別人」
「不過...」三成回過頭,綻出一個自己都未曾發現的微笑
「如果你能像那片螢光一樣,我並不討厭」
總能將自己心思藏得好好的家康,也因這一抹從未想過的笑容,紅透了耳根
『不要像太陽般,耀眼到刺得眼睛發疼
而是微微地發亮著
就不會那麼惹人厭煩了』
三成並沒有將這段話說出口,當家康逼問自己話中的含意時,三成只回他一句:「去投胎成螢火蟲啊,笨蛋!」
回到城中的兩人,恢復以往的相處模式,一個在後面追,一個在前面叫罵,絲毫不顧已進入夢鄉的其他人
突然三成驚訝地全身愣住,家康順著視線一看,才發現豐臣秀吉已經站在自己身後
三成急忙屈身向豐臣秀吉道歉
「未察覺到秀吉大人,是屬下的罪過」
豐臣秀吉擠開在旁的家康,一隻手就這樣落在三成的頭上
家康握緊拳頭,若有任何不利於三成的事情發生,自己苦練已久的拳技也得以發揮
出乎意料地,豐臣秀吉摸了摸三成的頭,然後還輕拍兩下
「上一次的戰役你做得很好,三成」
被豐臣秀吉的身形遮掩住的半兵衛,也從後方優雅地踏了出來
「我和秀吉大人都很開心呢,繼續努力吧,三成」
一大一小的腳步聲,漸漸地隱沒在遠方的街道,家康發現三成始終維持屈身的姿勢,唯一不同的地方,是他的手停留至半空,懸了好一陣子,才輕輕地放在自己頭上
「我不剪髮了」三成抬起頭,臉上有如紅潮一般,有幾分陶醉,又有幾分驚喜
儘管眼前的三成有如紅蘋果,讓人想一口咬下,但家康仍訝異地陶侃著對方:「你是想要披頭散髮,像長髮女鬼一樣嗎?」
三成沉思了一會兒,通出一個答案
「前額的頭髮絕對不能剪,絕對!」溫柔地撫摸前面的髮梢,明明是跟隨已久的東西,卻在剛剛昇華到有如至寶一般,兩旁的嘴角彎起了弧度
望著三成的轉變,家康很難得地嘆了一口氣
看來就算我鍛鍊著身體,甚至換武器,改用拳頭給予敵方一擊,還是比不上本尊呢
正當三成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時,家康惡作劇般地,在三成臉上落下一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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