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備註:

-前天吃甜麵醬想到的梗,私設很多,本人很慌

-等著十點看完第八集後,來被官方打臉

 

 

 

  以奪回神誨魔械為名的隊伍,在任務完成後,眾人也因新的目標而紛紛地踏上不一樣的道路。

 

  刑亥回到夜魔叢林,她仍未對人類放下戒心,但是在臨走前,以曼妙的舞步和魅惑的歌聲演出她的欣喜之情。狩雲霄是個江湖人,沒有多話,僅僅向大家作揖後,將所有字句留在背後逐漸被拉長的影子上。

 

  捲殘雲沒有追隨狩雲霄的腳步,他自信滿滿地挺起胸膛,揚言未來自己的名聲將會傳遍整個大街小巷,隨後他抓起了長槍,大步地跨出去。丹翡則是決定先將神器帶回聖地,好好地釐清自己的想法,再去決定之後的路。

 

  至於殺氣滿滿的殺無生,在和鬼鳥小聊幾句之後,仰天而笑,一旋身,一甩手,便逕自地離開殤不患和鬼鳥的視線中。雖然殤不患對於此事只能搔搔頭,但是幸虧如此,鬼鳥的腦袋仍然好好地連在自己的身體上。

 

  現在,殤不患也即將要和鬼鳥分道揚鑣。

 

  兩人站在叉路上,四周被綠意佈滿,清脆的鳥鳴聲如餘音般繞在周圍,圈出一片宜人景色。殤不患卻反常地皺起了眉頭,就像他和鬼鳥初次相遇,因為全身被雨淋濕而露出的難受模樣。

 

  鬼鳥從身後拿出了一把紅色的油紙傘,遞到殤不患的面前,說道:

 

  「當初你因為一把傘所施行的恩惠,讓我用這把傘當作紀念,贈與給你。」

 

  殤不患沒有猶疑地將傘推了回去,搖了搖頭,回答:

 

  「我可不想再次因為一把傘,被捲入一堆奇怪的事件中。」

 

  鬼鳥伸出空下的手揮動煙管,指向殤不患後,用唱戲般的口吻說:

 

  「哎呀哎呀,我還以為殤不患大俠是因為『傘』諧音『散』,才不願意收下。」

 

  「只要和你這個傢伙扯上關係,哪是用什麼紙傘或折扇就能解決。」

 

  「不過既然得知你的想法,這把傘更不能不送,未來或許還有機會能夠一起行動。」

 

  「不要,快點住手。」

 

  每當鬼鳥把傘往前遞一寸時,就被殤不患用恰好的力道推一寸回來。隨著兩人僵持不下,鬼鳥細細地看著殤不患,即使頭髮已經花白,面容經歷風霜,但是那神態舉止卻和記憶中的人如出一轍。

 

 

 

  白雪覆蓋整片大地,冷冽的空氣捲走殘存的聲音,一位男孩在大樹下,樹枝上的褐黃葉子已經被一串串的冰溜所取代,透著灰濛天色下的光線,彷彿清晨剛睡醒時,意識還在現實和虛幻中徘徊,帶著幾分迷離、幾分朦朧。

 

  男孩沉浸在氛圍下,輕輕地打了個哈欠,背靠向背後的樹幹,雪白般的長髮便恣意地散落在白色外衣上,從遠處看,男孩幾乎快和雪地融為一體,彼此毫無間隙。

 

  此時,一個紅色小點從地平線中浮了上來,成為銀白世界當中最醒目的存在,只見它宛如流螢般時而停駐、時而晃蕩,直到漸漸地飄到男孩附近的位置,才得以顯現其真身。

 

  一把紅色的油紙傘襯在少年身後,少年的聲音從傘下探出,嘆氣地說:

 

  「我說你啊,已經提醒過很多次,出門要帶一把傘吧。」

 

  男孩微傾著頭,雙手手掌攤開,手心朝上,故作姿勢地往天空看了幾眼後,回答:

 

  「我看這天色並不會下雪。」

 

  少年聞言切了一聲,收起了傘夾在腋下,說道:

 

  「你難道不知道四周一片白茫茫的,沒有一個顯眼的東西在,要找人有多麼困難?何況你又是一身白。」

 

  男孩的嘴角邊揚起弧度,他說:

 

  「但你還是找到我了。」

 

  「只是這次好運罷了,如果有天真的完全找不到你,就等著被附近的野獸拖走吧。」

 

  少年用雙手做出爪子的形狀,然後張開嘴巴,露出牙齒,故意模仿動物的叫聲叫了聲。

 

  男孩沒有受到威脅,嘴上始終掛著微笑,這讓少年一股氣提上來,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一陣嘆息,洩氣地坐在男孩的身邊。

 

  隨後,少年感覺手臂上的重量而回過頭,男孩靠在他的身邊,瞇起眼睛,光線在捲翹且濃密的睫毛上躍動。少年一時間看走神,他迅速地別開視線,將焦點落在前方的雪地,即使那邊空無一物。

 

  少年小幅度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,沒有想到這麼一敲,讓少年想起一件事。男孩察覺少年的意圖後,暫時起身,他瞧著少年從懷裡拿出一包用絲巾包裹的東西,打趣地問:

 

  「什麼東西這麼小心?」

 

  「要給你的。」

 

  少年打開絲巾,一顆顆晶瑩且紅潤的小巧果實盛在絲巾上,少年一手托在紙巾下方,一手拿了顆果實往自己的嘴裡丟,眼尾彎起弧度地說:

 

  「打上霜的,滋味正甜。」

 

  男孩小心地捏起一顆果實後吃下,在咬下果實外皮的剎那,那略帶冰砂口感的甜味在體溫的催化之下化了開來,還來不及說出評語,男孩不自覺地又拿了顆果實開始品嘗。

 

  當果實吃完後,少年胡亂地將絲巾揉成一團塞回懷中,站起了身,向男孩伸出手,說道:

 

  「是時候該要回去了。」

 

  男孩拉住少年的手,少年使力將男孩拉起來,男孩頓時重心不穩,往前跌了幾步倒在少年懷中。少年用雙手扶起男孩的肩膀,顯得有些不好意思。男孩抬起頭往上瞧了少年一眼後,伸出手掌重新握住少年的手。

 

  兩人結伴而行,一起回到了鍛劍祠。

 

  綿綿細雪降了下來,在鍛劍祠的練劍場,少年正揮著劍,在男孩父親的指點之下,雖然劍法仍有一些生疏,但是至少可以舞出一套陣式。男孩坐在一旁的欄杆上,食指和中指併攏輕壓在唇上,吹出一聲口哨。

 

  沒過多久,一隻小鳥拍動翅膀飛了過來,男孩伸出了手,讓小鳥得以停在他的手指上。小鳥睜著圓溜溜的眼睛,打開翅膀,開始用嘴梳理羽翼。

 

  男孩母親站在男孩身邊,說道:

 

  「你和那個孩子都越來越進步了。」

 

  男孩正觀察著小鳥,只是隨口應了一聲。男孩母親接續地說:

 

  「以後也不用在麻煩那個孩子,如果時間晚了,就吹一聲口哨,我就可以循著鳥的蹤跡來找到你。」

 

  男孩故意飛快地抬了下手指,小鳥受到驚嚇便拍起翅膀往空中飛去,男孩直視母親,說著:

 

  「可惜我的技術還不純熟,還是會犯一些小錯。」

 

  男孩母親沒有戳破男孩的謊,她知道自己的小孩對於少年有份執著,總是用迂迴的方式想讓少年多掛點心在他身上。男孩母親在此時特意提起她和男孩的身分,和緩地說:

 

  「我們護印師終其一身必須守在聖地中,但是那個孩子並不一樣,他有選擇留下或離開的權利。」

 

  「所以你們才教他練劍嗎?」

 

  男孩跳下欄杆,從地上抓起一些雪,用雙手握成一顆雪球後,用力地朝少年方向丟去。少年直覺用劍擋下雪球,男孩抿起嘴唇,不顧少年反應,便逕自地跑到鍛劍祠外。

 

  男孩跑了許久,每吸進一口冷冽的空氣,他的肺部就像是被刀刮一樣,他放慢腳下的速度,然後彎低了身,雙手撐著自己的大腿上,調整吐息。接著男孩直挺起身,雙手摀在臉上,手掌的熱氣溫潤乾澀的眼睛。在淚水即將彙集前,男孩放下了手,他聽見遠方少年的呼喚,他小心翼翼地移動,避免雪上留下足跡,他躲在一棵大樹後,忍住想呼應的衝動,把自己縮成一顆球坐了下來。

 

  少年依舊持著那把紅傘,東張西望尋找男孩,他沒料到男孩會躲著他,便疏忽要尋找視線死角。

 

  當少年的聲音逐漸遠去,男孩偷偷出伸出手想要抓住少年,但是他不可能碰到未曾觸及的人,所以只能任由那抹紅色溜過指間,化成一顆小點消失在視野中。

 

  男孩回到鍛劍祠中已近傍晚,他其實沒有少年的指引也不會在雪地迷路,但是他從來不去解釋少年對他的誤會,他走進鍛劍祠,遇上正坐在廳中等待的父母,他卻因為母親的一句話,重新衝向雪地當中。

 

  「那個孩子沒跟你一起回來嗎?」

 

  男孩在雪地中奔跑,每往前踏一步,就要花更大的力氣抬起已經陷入雪堆裡的後腳,才能持續前進。他不停地轉動視線以尋找少年的蹤跡,只見四周雪地慢慢地被夜色浸染,失去往日光彩。

 

  男孩繼續加快腿下速度,他長及過腰的白髮在他身後飄盪、糾結,像是在和雪花拉鋸。此時,一道冷風襲來,他的臉頰為此感到刺痛,手腳不免抽痛起來,在他差點被絆倒時,他反射地撐住地面,又爬起來。

 

  他仰起頭,月光被烏雲遮掩住顯得淡薄,他憑著僅存的光線,看見遠方持著紅傘正走動的少年。他再次邁開了腳步,不顧自己現在有些狼狽,張開雙手,在少年驚訝的表情之下,用力地抓住了對方。

 

  少年揉了揉男孩的頭髮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說道:

 

  「我來了,別害怕。」

 

  少年見男孩的吐息漸漸地正常後,搔了搔臉,心裡盤算要如何把現在的狀況轉達給男孩,他故作輕鬆地說著:

 

  「你聽我說,今晚天色很糟,胡亂移動的話,可能走更偏,不過別擔心,我剛剛在找你的時候有發現一個山洞,暫時躲在那邊,等到白天我就帶你回去。」

 

  男孩緩緩地闔上眼,想著幸好自己還有方式可以回去,正當他想要吹起口哨時,他像是意識到什麼,又默默地將手指收回到身下,回答:

 

  「就聽你的。」

 

  橘紅色的火光映照整座山洞,少年和男孩圍坐在火堆旁邊,少年用手掌拂去殘存在男孩頭髮上的寒氣,接著包住男孩正搓揉的雙手,往掌心裡哈了口氣,指腹輕輕地按摩男孩的手背,然後皺起眉頭,半是抱怨半是心疼地說:

 

  「也太冷了,都怪我沒有早點找到你。」

 

  「我以為你會說是我自作自受。」

 

  少年沒有繼續在和男孩爭論,將男孩緊緊地抱在懷中,臉頰貼著對方的臉,試圖把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,同時將身子往火堆的方向移了一些。

 

  男孩忍不住掙扎著,聲音有些慌張地說:

 

  「靠太近了,很熱。」

 

  「我有在注意,不會讓你變烤鴨或燒鴨的。」

 

  聽見男孩從喉嚨間發出了不滿的哼聲,少年補充一句:

 

  「我知道你是小爪子,不是小蹼子啦。」

 

  男孩起先身體有些僵硬,但是隨著身體慢慢地暖活後,他調了個姿勢,背靠著少年的胸膛,頭便枕在對方的頸窩上。

 

  柴火燒得劈啪劈啪地響,少年問著男孩,說道:

 

  「你為什麼要阻止我練劍?」

 

  男孩哼了一聲,丟了一句回去,他問:

 

  「那你為什麼要練劍?」

 

  「你怎麼用問題來回答問題,嗯……我想沒有別的用意,就是有備無患吧。」

 

  少年凝視正往上竄動的火苗,他想到那一夜,一個尖叫聲劃破了天際,他的父母帶著他跑出去,村莊內的房子燒了起來,火光伴著灰煙吞噬掉熟悉的一景一物,不少人在他的身邊吶喊、奔跑,他看見一道道銳利的光劈砍下來,鮮血瞬間噴出,與紅色的背景交織,顯得更加鮮豔、赤紅。

 

  父親獨自衝上前方,試圖保護他和母親,他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,母親趁機抱著他往外逃,母親那滾燙的淚水打溼他的臉頰,但是直到遠比那高溫的液體濺落在他身上,他才放聲大叫。

 

  是母親的鮮血。

 

  然後他便不記得了。

 

 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,一名男孩蹲在他的身邊,對方那頭如霜般的白色長髮落在白皙的皮膚和白淨的衣服上,他一時之間也分不出其中的差別,直到他看見對方透著血色的眼眸,他像一隻貓弓起背,胡亂地往前方的雪地抓兩下,想要起身,最後卻又再次跌在雪地裡面。

 

  男孩吹了一聲口哨,撥開少年前額上帶著血汙的頭髮,拿起衣袖擦掉對方臉上的積雪和灰燼,即使被用得一身髒,也沒有停下手邊的動作。

 

  一個不是記憶中的舉動打醒少年,在懷裡的男孩一個巴掌打了過來,不痛,卻也讓他滿腹困惑。

 

  「我會保護你的。」

 

  「……我剛剛有說些什麼?」

 

  「沒有,你什麼話都沒有說。」

 

  男孩偎在少年懷中,拉著對方衣領,輕聲地說:

 

  「只是我想要把這句話告訴你。」

 

  少年收緊手臂,用下巴蹭了蹭男孩頭頂,回應:

 

  「人小鬼大。」

 

  太陽的微光打亮遠邊的山頭,雪地被迷濛的光輝壟罩,雪花片片飄下,整片光景如同由白煙勾勒出,只要稍一呼氣,就會破壞掉這一份和諧。

 

  少年一手牽起男孩的手,一手按住胸膛底下正鼓譟的心臟,沒由來地感到不安。男孩不時地抬起頭觀察少年,卻總是被後者用些閒語含混而過。

 

  兩人走回了鍛劍祠,凌亂的足跡散落在門口,少年察覺異樣,把男孩留下來,自己先踏進祠堂當中。

 

  一個陌生的吶喊聲伴著人影從門口衝出來,男孩只見男人手持利刃,直接往自己的方向劈砍而來,他側身避開了刀鋒,但是左腳仍被劃開一個口子,瞬間血液浸染了雪白的衣服,他倒坐在地上,當男人再度把刀舉起時,他大喊少年的名字。

 

  一把利刃刺穿男人腰部,男人吃痛地跪下來,少年丟下刀劍,手裡仍殘留刀刃沒入人體的奇怪觸感,他雙手顫抖著,但是當少年看見男孩時,他無暇顧及自己的情緒,握住男孩的手,逃命般在雪地上狂奔著。

 

  雪地上留下斑斑的血跡,男孩向前匍倒,左腳的傷讓他難以動作,他朝著少年搖搖頭。少年聽見後方有人聲在叫囂,他沉下臉,問道:

 

  「你身上是不是還有神器!?快點給我!」

 

  男孩被少年的聲量嚇到,被動地從懷裡拿出神器。少年搶下神器,把男孩按倒在地上,隨意掬了把雪遮掩掉男孩身上的血跡,說道:

 

  「你就待在此處別動,我之後來找你。」

 

  「不……」

 

  「不要亂動,我一定會找你,一定。」

 

  少年站起了身,用腳往回抹掉一段沿路落下的血跡後,用神器的銳角劃開自己手掌,鮮血滴落下來,接上剩下未處理的血跡,然後他往和男孩反方向的地方奔跑著。

 

  雪不斷地降了下來,蓋在男孩身上,男孩聽見許多人的腳步聲紛亂地逼近,短暫停留以後,又迅速地離去。

 

  撲通、撲通、撲-通-、撲──通──……

 

  原本男孩耳邊還能聽見心臟跳動的聲音,漸漸地也聽不見了。他的意識被抽離出身體,他不再感到疼痛了,他浮在半空中,望著遠方如芒花飛散的大雪降了下來,那寂寥的氛圍讓他想要給予自己一個擁抱。

 

  但是他做不到,只覺得自己的四肢非常沉重,然後他掉下來,狠狠地摔在地面上,在那之前,他喊了少年的名字。男孩猛然睜開眼睛,費力地撥開身上的積雪,仰起頭大口地呼吸,他緩慢地爬了起來,環顧四週,只有永無止盡的雪飄了下來。

 

  他走著,走著,再走著,他不確定走了多久,直到他看見一片怵目驚心的紅落在雪地上,血液早變成深褐色,但是這場大雪依舊無法遮掩掉過於龐大的面積。

 

  男孩跪了下來,將臉埋在自己的手掌上。

 

  大雪落得密集,寒風吹得狂妄,卻沒能凝結住男孩那尖銳的悲鳴。

 

 

 

  鬼鳥將回憶收在唇邊的微笑下,接著將傘往前一推,就推到殤不患懷中。殤不患露出糟糕的神態,還想說些什麼,卻被鬼鳥搶先一步地說:

 

  「就送給你了,殤不患大俠。」

 

  殤不患嘆了一口氣,將傘收到自己腋下,說道:

 

  「我也不擅長說什麼離情依依的話,就此別過。」

 

  「我能不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。」

 

  「說吧,都被你麻煩到現在,也不差這一時半刻。」

 

  「你來東離是為了做什麼?」

 

  殤不患搔搔頭,顯然他不想要說明,但是見鬼鳥執拗不下的態度,他沉吟一會兒,簡短地說:

 

  「找人。」

 

  「找誰?或許利用我的人際關係,能幫你從中找出點線索。」

 

  「我不知道。」

 

  「殤大俠還真是見外。」

 

  「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。」

 

  殤不患將雙手交疊放在胸前,故意沉下視線盯著腳邊的小石子,說道:

 

  「我曾經受重傷,被別人救起後,還在鬼門關走了幾圈才回來,然後我似乎忘了些什麼,只隱約記得要找人這一件事,但是找遍整個西幽,我都沒找到那個人。」

 

  鬼鳥搖著煙管,細瞇起眼,進一步地問道:

 

  「所以你才跨越鬼歿之地,來到東離?」

 

  「畢竟我也只剩下這一個選擇。」

 

  「可是你根本不記得了,不是嗎?」

 

  「看到他的瞬間,我會想起來的。」

 

  殤不患堅定地回答。鬼鳥玩味地笑了笑,不再多說什麼,向殤不患慎重地行個禮,說道:

 

  「那祝殤不患大俠盡早找到有緣人。」

 

  「鬼鳥。」

 

  「嗯?」

 

  「能告訴我你的本名嗎?」

 

  「等你日後需要的時候,自然會知道。」

 

  鬼鳥看著殤不患漸行漸遠的背影,腦海中的那一場雪再次降了下來,從那之後,他對於少年參雜諸多的情緒,甚至曾經懷疑是少年自導自演奪走了神器。

 

  但是當他見到殤不患的瞬間,那些曾經盤踞在心中的負面想法,一下子就消失了,彷彿不曾存在過。

 

  『我沒辦法將我的思念強加在你的身上,期待著你會呼應我。』

 

  『但是至少我確定我會一直等著你。』

 

  「不患。」

 

  鬼鳥輕輕地喊了聲少年名字,然後闔上眼睛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  大雨下得稠密,模糊了萬物的輪廓,鬼鳥躲在樹下,但是樹葉不敵這偌大的雨勢,他依舊被淋得一身狼狽,索性收起煙管,靜靜地看著當初的那間破頂佛堂。

 

  失去了雨傘遮掩的石頭佛像,上面的坑洞積滿一窪窪的水,他瞧著水面上不斷地泛起了波紋,然後若有所思。

 

  終有一天,滴水穿石,這尊佛像也會漸漸地回歸到大地,他默默地想著,如同他和那個人的緣分,隨著時間流逝,也慢慢地走向盡頭。

 

  突然,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出現在鬼鳥的眼前。

 

  殤不患將原本撐著的傘放在石像旁邊,接著淋著雨走到鬼鳥的身邊。

 

  「這樣可就走不了囉。」

 

  「我不在意。」

 

  「那麼是偶然相遇呢?還是你刻意使然呢?」

 

  「別再跟我兜圈子了,雪鴉。」

 

  「……你從哪邊聽到這個名字?」

 

  殤不患比了比自己腦袋,然後帶著怒意地說:

 

  「為什麼不跟我說出一切?」

 

  「我了解你,如果先前對你說出那段往事,你肯定不相信,再說不是某人曾經說過一看到我就可以認得我。」

 

  被踩到痛腳的殤不患別過頭,重重地嘆口氣。鬼鳥接續地說:

 

  「何況就結果看,我做的決定也通向好的結局……我唯一算錯的事情就只有當初放開你的手。」

 

  鬼鳥執起煙管在空中比劃下,然後苦笑地說:

 

  「或許也沒算錯,畢竟在那之後,我安然無恙地存活下來,所以才能站在這裡。」

 

  殤不患抱住了鬼鳥,即使雨聲震耳欲聾,他說的那句話,鬼鳥卻聽得很仔細。

 

  「我也在這裡啊。」

 

  鬼鳥伸出了手回抱住殤不患,決定這次再也不會鬆開雙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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