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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成為我的)

 

「成為我的,約翰」

 

當我聽見我的室友對我平鋪直述,就像是說肚子餓了,所以要去吃飯,如此簡單不過的一句話,卻讓我腦袋瞬間短路,過了好些會兒,才略為艱澀地擠出一句玩笑話回應:「你是指朋友關係,還是比這更親暱的。。。?」

 

夏洛克抬起頭,躺在沙發上的他和我對上了眼,他用宛如解釋方程式的語氣說道:「無論是兄弟或者情人,配合你所能理解的範圍,打個比方,當我在介紹你時,這是我的朋友,約翰,和這是我的愛人,約翰,很顯然地,都是指你」

 

「所以?」他那配合"正常人"的講解,卻讓我更不知所云,讓我不得不又用一句問句,表達我混亂至極的情緒

 

但除了得到他一個鄙夷的眼神,我沒有辦法在收到更多資訊

 

這個話題就無疾而終,在夏洛克喝完他加兩杯糖的咖啡,並且很自然地把杯子遞到我的面前,同時嘴角帶有一絲調促的弧度

 

「我親愛的約翰」

 

可以確信的是,他開始以我的所有者自居,未經由我的同意

 

(槍聲)

 

多麼該死,槍膛上只有一顆子彈,並非他槍法拙劣,只是任何人都希望在這攸關性命的緊張時刻,能再多一分保障

 

不過就算手持機關槍或者火箭筒,沒打中目標也是枉然

 

他試著調整心態,將注意力放在扣板機的手指

 

只有一次,但一次便已足夠

 

胸膛內的律動似乎要衝破隔閡,產生彷彿是內服一顆小型炸彈,使內臟隨時都有迸出體外的錯覺

 

(視線)

 

約翰感到脖子一陣刺痛

 

並非是因為他打了一個下午的博客導致肩頸痠痛,而是內文中的主角之一-夏洛克,像是用放大鏡對準他的身後,仔細地打量觀察,快把他燒出一個洞

 

他舉起馬克杯喝了一口水,仍不足以緩和因在意所造成的口乾舌燥

 

他將筆記型電腦闔起,回過身用有些不耐煩地語氣對夏洛克說:「夏洛克,怎麼了?」

 

「沒事,就只是無聊」看見室友因自己的舉動而有小小的不悅,夏洛克卻掛起淺淺的微笑,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

 

「所以,要接個案子?」約翰起身走向客廳,和夏洛克相望一眼,拿起桌上的報紙,將身體丟向後方柔軟的沙發

 

和其對坐的夏洛克,慵懶地發出一聲嘆息

 

「沒有什麼精采的案件,有的只是無聊的八卦」他伸出手臂像是要抓住天花板的某樣東西,但約翰瞬間看出他內心所想的

 

「尼古丁貼片,至少在我還是位醫生時,不會出現在房間任何角落」

 

「天啊,案子!我需要個案子!一個深思熟慮,手段精細,有價值去探索的案子!」

 

「顯然地,只有報紙上的填字遊戲」約翰將報紙一把丟向室友胸前,然後說:「完成它,然後吃飯?」

 

「在我瞄一眼,答案就已呼之欲出,多花的時間不過是要把字母寫在空格中,無聊,太無聊了,我甚至能告訴你編輯者只是從網路上複製貼上」夏洛克歇斯底里地將報紙擲向桌面,使原先置在上頭的報章雜誌嘩啦啦地散落一地

 

「很好,因為我肚子已經很餓了」

 

(三年)

 

沒有他的世界,已經過了三年

 

原以為遠離了貝克街,可以睡一個好覺,但手中的藥袋卻否認了這一切

 

若沒有鎮定劑安定下,我可能變成另一個約翰,或者一條狗,一隻貓,去度過另一個循環

 

但我不得不以這種折磨的方式繼續存活

 

這三年內,變了很多,我也不再孤單,表面上看起來

 

有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,她漂亮且又體貼,任誰都能毫不猶豫地讚美兩三句

 

即使她的先生不能出外溜狗,或者換個燈泡,她都絲毫不在意

 

也許是神感嘆我顛沛流離的一生,因此大發慈悲地將她贈與給我

 

對於她,我萬般珍惜,在我所能作到的範圍

 

兼了幾分差,離居所不遠,足夠應付生計

 

生活毫無變化可言,彷彿每一個眨眼,都代表一個日子的流逝

 

回到家後,妻子對我露出微笑,我像一面鏡子反映著她的情緒,但當她不說話時,我也只能沉默以對

 

(對話)

 

「沒有你的生活已經過了四十多年,你這些時日的消失不算什麼」

 

「顯然地,你的外表透露出你過得沒有你言詞中的那麼簡單」

 

「在遇到你前,我一直如此,只是你沒見過」

 

「...我感到很抱歉」

 

「沒關係,我的願望你完成了,說不準我還得給你獎賞」

 

「看起來,我即將得到一個新的讚美」

 

「是的,而且是我自創的,絕無僅有,獨一無二,終生難忘」

 

。。。偵探先生的臉頰上,落下一個火紅的印子

 

(草莓鬆餅)

 

「許多人都質疑我們的關係,Sherlock」John一邊在廚房煎著鬆餅,一邊類似呢喃地說著

 

Sherlock首次將視線由屏幕轉移在室友身上,當對方端出鬆餅置於他的桌前,才無所謂地應聲:「就跟表面上看見得一樣,不是嗎?」

 

聽見Sherlock的回答,讓John差點岔氣,急忙拿起馬克杯灌了好幾口水,確認恢復正常呼吸功能後,才有些激動地喊著:「什麼?何時我和你變成一對兒了?」

 

「我指得是朋友,John」Sherlock富饒興趣地打量著John,因誤會而瞬間羞紅的耳根,和鬆餅上鋪得草莓相得益彰,他用叉子切了一小塊送入口內,香甜的滋味由舌尖蔓延,讓他不自覺地掛起微笑,對於室友的廚藝精進心滿意足

 

當John支支吾吾好一陣子,Sherlock難得好心地幫他開了頭,基於作弄的前提下:「難道你在期待什麼?」

 

「怎麼可能!」John當機立斷地否定Sherlock的假設

 

「我並不在意別人說些什麼,無論如何,你都是居家良伴,博客作家,辦案助手」Sherlock再度切了一塊鬆餅,這次卻只有端視著它,遲遲未送入口中

 

未注意Sherlock的舉動,John僅對剛剛的話題發表意見:「一個打理家務,忠實記錄,必要時能拿著iPad幫你跑路,我想以你的思維而言,朋友只是個傭人」

 

Sherlock噤口不語,並非感到羞愧,而是出自於其他原因,他輕擰著眉,才略微艱澀地開口:「並非傭人,John,茶,謝謝」

 

John忍下油然而生的怒火,默默地泡好一杯茶,遞在Sherlock面前,對方卻遲遲未接過手,這讓他發現室友的異樣

 

「Sherlock,怎麼了?」

 

「沒什麼,只不過是胃酸分泌導致的生理現象」

 

「鬆餅的問題?」

 

「實際上,哈德森太太才剛把我當成實驗品,餵了一堆曲奇餅乾」

 

Sherlock慢條斯理地接過茶杯,溫文儒雅地品著茶香,才不慌不忙地啜飲著,看似英國紳士所具備的禮儀,實則是因身體不適造成動作緩慢

 

John發出笑聲,調侃著Sherlock說:「你可以跟我說,那麼我就自己吃掉,我還挺喜歡草莓的」

 

「John,我有試圖表達」但是看見某人忙進忙出,尤其是為了自己,這使他不忍打斷這份美好,才又悶聲不語

 

對於情感表達始終有語言障礙的Sherlock,輕抿著唇,以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帶過話題:「味道不錯」

 

只觀察到字面意思的John,無奈地皺起眉頭,嘴角漾出寵溺的笑容

 

「還要茶嗎?」

 

「好的,謝謝」

 

(袖珍筆記)

 

他的頭腦不像一台電腦接收訊息的同時,按照內容分門別類,並且設下關鍵字作為連結,以便下次提取便捷,他以他的方式運作,形象化的話大概是一本袖珍筆記

 

將一切的眼見所聞,一筆一劃地寫在內頁中,有時候情緒激動,字跡會透過紙張,印上背後的空白頁,留下清晰可見的壓痕

 

但那並沒有大礙,翻過頁後,他才會赫然想起,原來那時曾生過氣

 

寫完一本後再拿出新的一本,舊的按照日期擺放在書架上,看似歸則整齊,實則毫無效率,想尋找裡面的隻字片語,往往翻閱每一本,掃看每一頁,卻像蟲蛀掉般,獨獨缺少關鍵的那一行

 

畫面呈現一片空白,螢幕倒映出一張發楞的表情,鍵盤上的手指不再敲動,另一個人也許迫於他的茶杯已經空了,才將資料從他的硬碟調出,確認交遞完畢時,便一點不剩地全部格式化

 

因為那些不再需要,全成為博客中的精彩情節,當然其中有些杜撰,倘若照單全收,一字不漏地呈現出來,最初案件的結尾就將是某位軍醫移送法辦

 

現在,另一個人成為博客最後一篇文章,筆記本的數量不再增加,沒有記錄的必要,搋在懷裡的最後一本,僅有顫抖的字跡和突兀的撕痕,以及一大片未填滿的空白

 

時隔已久,壓在胸膛的份量,積了倫敦的濕氣,變得更加沉重,才使他想起要將它歸回

 

站在書架前,傳來一陣腐朽的酸味,試著攤開其中一本,泛黃紙張上的字跡逐漸被暈開,隨著閱讀的過程,更加模糊不清而難以辨識

 

當筆記一一被掃落在腳下,他屈膝跪坐在那些回憶,思緒如被濃霧籠罩的城市,掩蓋住曾走過的每一條街,變得虛幻飄渺,失去現實

 

突然間,肺部像被加壓般,吐出剩餘的一口氣,缺氧的腦部發出轟隆隆的響聲,雷光一閃地劈開視線,他錯愕地睜開雙眼,房間擺設一如睡前,唯獨那本尚未歸位的筆記,內頁再度被溫熱的掌心握出了新的折痕

 

他的瞳孔像極了午夜後的街頭,一盞亮在轉角的路燈,昏黃的光芒下,閃爍著幾分寂寥,幾分落寞

 

(問號)

 

前言:每一個問號背後,都代表出題者對解題者的期許

 

夏洛克向周遭的人出了一道謎題,據他所言,是為了測試一般人解出答案時所需要的時間,儘管約翰合理的懷疑,他是假實驗之名,行嘲諷之實,在他三番兩次被夏洛克駁回答案,為此投注的精力換來得只有一聲嘆息

 

約翰決定暫時放下問題,轉而更新博客內容,順便觀看一下雷斯垂德的微博,最後的更新來自於一個星期前,他和麥考夫的對話-

 

"如果我能想得出來,早就和你們福爾摩斯兄弟斷絕關係"-雷斯垂德

"如果你不介意,我願鉅細靡遺地告訴你"-麥考夫

"不了,這只不過是再次告訴我,我有多麼需要你們兄弟兩個"-雷斯垂德

 

此時更新的訊息欄從底下跳出,約翰點擊觀看後,發現安德森和夏洛克正在線上唇槍舌戰,當然正確來說,只有安德森單方面受到攻擊

 

"你就像一部老爺車,引擎不斷地發出嘈雜聲,前進的速度卻和音量成反比,在你因為迷路而加長折磨耳膜的時間,停止思考,馬上"-夏洛克

"我根本不屑去思考你出的問題,浪費時間"-安德森

"當你決定不思考時,同時證明你思考了,閉嘴"-夏洛克

 

在安德森久久沒有回應下,約翰視線離開電腦螢幕,發現身後的室友仍一本正經地敲著鍵盤,他忍俊不禁,發出疑問地說:「那我的思考聲音像什麼?夏洛克」

 

夏洛克手指停下動作,視線和約翰對上,毫不猶豫地回答:「手續繁雜的料理,正才進行切菜的步驟,等待時間固然漫長,至少值得期待」

 

突然間,約翰覺得靈光乍現,有別於以往的思維模式為他鋪成出一條新的道路,讓他有感沿此繼續邁步向前,將會發掘出這道謎題背後的真相

 

「OK,夏洛克,說到這個」將筆電螢幕闔上,約翰向夏洛克提出邀約:「有興趣一邊用餐,一邊聽我推理嗎?」

 

「樂意至極,我也正好餓了」夏洛克眨一下眼,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說:「中國料理?」

 

「非常好,那就走吧」

 

當兩人走至餐廳用完晚餐,餐桌上留下的除了夏洛克些許無奈的神情,約翰垮下來的表情和更加撲朔迷離的謎題,其餘的全被服務生收走,換上兩杯飲料和一根製造浪漫氛圍的蠟燭

 

「等等,我們並不是一對兒」約翰向服務生反駁道,對方一臉我都明白,向約翰點了個頭,緩緩地轉身離開,留給他們兩人獨處的空間

 

「算了,別介意」有些洩氣地將話說給聽不到的人,約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,有些自暴自棄地喊著:「為了避免拉長統計數字的平均值,我決定我放棄」

 

「從我提出問題,你想了多久?」夏洛克一手撐著頭,一手敲著桌面問著

 

「直到今天,整整三個禮拜,都快養成習慣,一睜眼就開始思索答案」約翰扶著額,咒罵地喊了一句:「該死,我又在想其他可能性」

 

用眼尾餘光觀察著約翰的反應,夏洛克突如其來地吐出一句摸不著頭緒的話:「你已經用行動驗證出問題的答案」

 

「什麼!?我不明白」幾乎沒有間隔,約翰對夏洛克大喊,並感到莫名其妙

 

「如果你只是想知道一般人有多愚蠢,那麼我會再次用行動證明,一般人也不是好惹的」感覺被夏洛克作弄,讓約翰咬牙切齒地威脅著夏洛克,儘管他深深明白就算夏洛克的答案是肯定的,他最多只會說不買牛奶,不買豆子,不泡咖啡,或不泡紅茶,想到這,連日運作的腦袋又隱隱作疼,讓他緊壓著太陽穴舒緩不適感

 

「當然不是,這無需證明也能明白」夏洛克誠懇地說著:「不過實驗目的確實不如表面所說,我想知道的是別件事」

 

「哈,什麼?洗耳恭聽」即將要得知答案,其中所帶來的緊張感,讓約翰口乾舌燥,桌上隨手抓了一杯就一飲而盡

 

「約翰,那是我的杯子」

 

「。。。我想我們都不是,嗯。。。你知道的,沒有暗示什麼」

 

兩人相互對望著,沒有因為意外的插曲打斷話題,夏洛克接續說道

 

(誤會)

 

約翰合理的懷疑,連日來的高燒終於毀了室友的腦袋,以至於他醒來第一句話竟然是:「抱我,約翰」

 

首先,他和他並不是一對兒,再者,也沒有發展這類感情的基礎,約翰清了清喉嚨,手掌貼著夏洛克的腦袋說:「燒壞了嗎?」

 

縱使身體狀況使他講話有些虛弱,依舊不減內容的犀利:「連尼古丁都沒毀了它,何況你明知道我思路清晰」

 

發現夏洛克的體溫恢復正常,約翰收回了手,一本正經地回應著:「能夠拒絕嗎?。。。我的意思是指我們根本不是一對」

 

「不准」夏洛克在床上翻了個身,使他能夠面對面看著約翰,儘管對方的臉色因為他的回答變得難看起來,他仍不以為意地說道:「顯然地,我現在需要你,約翰」

 

「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我是這種感覺,但是。。。」過了良久,約翰接續說著:「就像我們的冰箱,我永遠也不想知道下一秒打開時,將會是一顆頭,一隻手,或者一個殘有消化物的胃,有些事情,放在心底你我知道就好」

 

夏洛克挑起眉頭,打趣地說道:「你剛說我們的?」

 

沒有聽出弦外之音的約翰,坦承地說:「是的,有疑問嗎?」

 

「沒有,這很好」夏洛克嘴角扯出一絲微笑,挖苦著約翰說:「不過你從頭到尾錯得離譜,我指得是我需要你把我抱起身,以方便我使用電腦,現在是誰將心底的話說出,約翰?」

 

(婚禮)

 

今天是他的婚禮,當人生即將要有個歸宿,走向禮堂的腳卻彷彿騰空般,似乎下一秒鐘就要墜落,重重地摔毀他現有的一切

 

與一位可人的妻子共組家庭,享受天倫之樂,有一陣子他滿腦子都是這種想法,直到他牽起她的手,赫然發現這不是他所想要的

 

一直以來,他始終在等著一個奇蹟,儘管多年之後,這種感覺不再強烈,讓他有餘力去正視現實,回歸一般人的生活步調,也認識到現在這位妻子

 

只是有時候他會想起曾有的那段冒險,兩個人穿梭在倫敦街道,去追查案件背後的真相,事後走到中國餐館,吃著他推薦的一些料理,再肩並肩地走回家

 

當儀式即將結束,他被迫中止這些回憶,他揭開妻子的頭紗,準備落下一吻,此時教堂的門不預期地敞開,吸引眾人目光,他瞇起眼想要看清不速之客,傾瀉進來的陽光卻隱沒他的身形,讓他久久無法辨識

 

搶婚?肥皂劇的情節闖入腦海,讓他自嘲地笑了笑,立刻否決這種可能,並非他認為妻子沒此等魅力,單純憶起某人說的別讓那些不合邏輯的劇情殘害自己的腦袋

 

門前的人開始走出陽光之下,逐漸清晰的輪廓讓他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,還來不及釐清訝異,懷疑等等諸多情緒,他握住他的手,一個勁地向外奔跑,這使他只能順著他,一起跑出教堂,過程之快讓他連回過頭解釋的機會都沒有

 

我不是同性戀,雖然我被男人搶婚,而那男人還是我的室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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